不管为乌鸦们怎么重新命名, 不管你用诗人的歌喉, 对着乌鸦们怎么大声歌唱, 乌鸦, 仍是乌鸦, 乌鸦, 最多只能像一群乌鸦那样飞来, 在那片幽黑的枯树林的上空扑腾,

纷扰, 崎岖, 呀呀乱叫, 对衰落和逝世已久的事物, 不断呼喊。乌鸦, 便是乌鸦。乌鸦, 最多只能像一群乌鸦那样飞来, 在那片幽黑的枯树林的上空, 成为黑夜的几片剩余, 逝世黑纱的几张小碎片, 最多只能使人们心中消沉的天空愈加消沉, 成为这愈加消沉的天空上的几个不规则的小黑洞, 几枚黑色邪灵的标志。不管用什么歌喉, 对乌鸦怎么歌唱, 乌鸦, 依然是乌鸦, 人们心目中对这种黑鸟的恶劣感觉, 乌鸦的嘴巴无法改动, 你的嘴巴, 也无法改动, 就像乌鸦黑色的茸毛, 黑色的皮肉, 黑色的心肝, 你无法改动。
       不管你给乌鸦们怎么重新命名,

乌鸦, 仍是乌鸦, 乌鸦,

最多只能像一群乌鸦那样飞来, 不管今日它们怎么鼓噪, 不管明日你对它们怎么歌唱, 乌鸦, 仍是乌鸦, 仍是不会变成人们心目中绚烂的凤凰。这样的现实, 你无法改动, 就像乌鸦黑色的茸毛, 黑色的皮肉, 黑色的心肝, 你无法改动。乌鸦, 便是乌鸦, 乌鸦, 最多只能像一群乌鸦那样飞来, 在暗淡的枯树林的上空回旋扭转不已, 不管你怎么命名, 怎么歌唱, 它们乃至不能变成人们所宠爱的一群不会飞的鸡!噢, 诗人, 乌鸦诗人!你的乌鸦, 只能是乌鸦, 最多也只能是乌鸦。
       乌鸦, 便是乌鸦, 乌鸦, 最多只能像一群乌鸦那样飞来, 在你的诗里回旋扭转, 下降, 呀呀乱叫, 也在我的诗里回旋扭转, 下降, 呀呀乱叫, 但咱们谁也无法把它们还原为天然的鸟类。: